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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讲座回顾 | 展开《清明上河图》,余辉深度解读宋画中的人文情怀


  • 活动简介:

  • 3月23日下午,2024年第1期(总06期)“美读之镜”系列学术讲座在关山月美术馆二楼报告厅举行。“美读之镜”系列学术讲座是关山月美术馆图书文献馆策划推出的读者推广活动之一,其主题选择力求在读书与观展之间建立相关性,以期为读者的品读与鉴赏活动提供专业的指引。去年6月以来,本馆的“特藏赏阅”推出了“中国历代绘画大系”之《宋画全集》的鉴赏活动,不少读者希望有机会聆听专家对中国古代绘画的深度导赏。应广大读者要求,我们确定以“隽永如诗的中国古代绘画”作为“美读之镜”2024年的年度主题。第1期特邀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余辉先生主讲,他从《清明上河图》的解读开始,引领读者感受宋画里的人文精神。

  • 活动内容

  • 《清明上河图》卷(北京故宫博物院藏,以下简称《清》卷)是最具知名度的中国古代绘画之一,画家张择端在其中绘制了810多位人物和各类生活场景,展现了北宋都城生动、丰满、细腻的生活画卷。这样一幅著名的画卷中,如何体现出作者的人文情怀?余辉先生说,宋朝社会的人文精神,用孔子的话来概括,就是“仁者爱人”。宋太祖赵匡胤以“陈桥兵变”这一非流血手段从后周获得新朝政权,又以“杯酒释兵权”总揽皇权,这促使他感悟出“文治天下”的重要性,形成了“重文抑武”的治国之策。帝王崇尚“民贵君轻”的思想,与民休养生息。我们在宋画里可以看到,社会开始关注商业发展和底层百姓的生存状况,文人阶层心怀悲天悯人的情怀,许多文人和民众在忧患中追求人生价值。中上阶层进入了生活精细、情趣儒雅的状态。底层百姓生活艰辛且乐观积极,整个社会都关注自然生态。


    在余辉看来,《清》卷就是图像版的宋都社会生活史,它记录了当时各色人等的衣食住行、生活日常,显现出现代商业社会的萌芽。开封是当时世界最繁华和最大的城市,新旧城共有8厢120坊,人口达10万户,加上驻防的军队共有137万人。百姓们去掉了街与街之间的栅栏,打通墙壁成店铺,使其成为“坊市合一”的开放性大都市。通过读画,余辉先生与读者分享了画卷中诸多生动细节和人生百态:各色招牌和灯箱广告说明当时已开禁了夜市,带来商业活动的空前繁荣。画中有茶楼酒肆、船运码头、脚店、商行,甚至有卖报亭。张择端笔下的人物都有生活的原型,有情节、有故事。有长袖子的牙人、送外卖的小哥、背行囊的僧侣、测字算卦的术士。在百业兴旺的表象下,画家着力表现了社会底层平民的生活百态:以船为家的船工、搬运工、修理工、车夫、纤夫等,可以感受他们劳作的艰辛。有招呼寒暄的,也有偶遇以扇遮面故作不见的,所以这种用布包裹的团扇还是一款避免社交尴尬的道具。有人春风得意,有人落寞失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皆在画中。

    余辉先生通过俯视图解构还原,分析出当时农田灌溉、污水排放、码头运作等都已具有很高的水平。漕运船的停泊方式与客船不同,规划与管理非常人性化,卸货的方式科学合理,航道的交错分流井然有序。据船舶设计专家席龙飞先生研究,《清》卷河道中行船桅杆上纤绳的曲度具有现代高等数学悬链线方程式的水平。

    从《清》卷说开去,不论是山水还是花鸟,宋画中都体现出以人为本的人性自觉。郭熙的《早春图》营造的是“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自然山川;崔白的《寒雀图》卷以拟人的手法表现寒雀的顾盼与呵护;《柳荫群盲图》画了一群盲人打架,暗讽新旧党争盲目乱政。宋画中的人文关怀还体现在儿童题材的兴盛。如苏汉臣《婴戏图》轴、南宋佚名《浴婴图》《百子嬉春图》等,与此相印证的是,南宋初中期是古代儿科发展的高峰期,其标志是刘昉等撰于绍兴二十年(1150)的《幼幼新书》,是当时世界上内容最完备的儿科专著。余辉说,在诸多《婴戏图》中,极少有以兵器为玩具的,他只发现一幅,据传为南宋陈宗训的《秋庭婴戏图》。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宋朝武备的整体懈怠,在北方民族群狼环伺的状态下,灭亡是必然的事。南宋李嵩《四迷图·酗酒图》也反映当时士大夫沉迷声色的亡国之象,朱锐的《盘车图》表现的实则是去国南迁的凄凉景象。

    最后,余辉先生对《清》卷的时空结构及艺术特色进行了独到的分析。


    余辉先生用“以图证史”的方式,带领听众穿越千年感受两宋社会的生活画卷。历史是鲜活的、有温度的。他认为,宋画里折射出的人文意识和人性的光辉,是中国式的“文艺复兴”,她复兴的不是汉唐哪个时期的艺术成就,而是用艺术的手法再次彰显春秋战国时期初露的人本思想,是孔子的“天下归仁”,是孟子的“民贵君轻”。宋画是两宋的社会土壤滋养出来的常青之树,这也许就是宋画经久不散的艺术魅力。在艺术上,宋人通过表现时空来大量叙事,展现世俗民间的生活气息,乃中国绘画史之最,雄立于世界艺术史之林。


    余辉老师三十余年专注于古代书画的鉴定与研究,特别是宋元绘画的研究,著述甚丰,拥有一大批读者。当天现场座无虚席,一位难求,现场观众争相与主讲嘉宾互动,气氛热烈。“美读之镜”系列讲座一直深受读者欢迎,为确保现场良好秩序,我们坚持实名预约签到入场。报名端口开放当日名额已预订一空。很多读者表示获益良多,意犹未尽。我们期待“美读之镜”真正成为读书与观画之间关照的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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